读书为补课

   “我的知识面有限，缺口太多，读书主要是为补课。”谈起读书的目的，张名扬如此作答。乍听此言，仿佛不应出自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同志之口，尤其是这位在许昌市文艺界耕耘几十年的老同志之口。然而，说这话时，张名扬的表情是肯定的，真诚的。“我求学的青少年时代，接触的中国古代典籍太少，即使有，也是用那个时代的标准以批判的眼光去学习，以至如今在知识结构上存在缺陷。”老一代知识分子年轻时信息渠道确实不如现在那么多元、畅通，然而，像张名扬那样有清醒的自省意识，以读书为补课的标准要求自己，只能说他真真是个读书人、爱书人。

    张名扬读书没有严格的计划，最大的特点是和畅销书保持一定距离。说起最近在读什么书，他向记者展示了几本，都不是２００３年出版的，却都是隔好几年后阅读价值仍不会减的，譬如《民贵文辑》，作者张中行。有人以为张中行的文章皮厚核小，絮絮叨叨。张名扬偏偏欣赏他的“絮叨”，尤其是行文之中东拉西扯，绕来绕去，有时已写了一千余字，才又表明“上述为闲话，打住，书归正传”。其实，仔细品品闲话不闲，会说闲话的作家大都高明，不趋时，亦不会过时。他的这本《民贵文辑》，有民为贵之意，尤其《民本》、《授权》、《限权》、《自由》诸篇，秉承科学与民主的“五四”精神，反对专制，反对官本位，说了许多别人不敢说的话。让人感到老先生不温不火、冲淡自然的语言之下，竟是如此犀利的思想、尖锐的见解。《王鼎钧散文》也是张名扬置于案头、经常翻阅的书。王鼎钧的散文在台湾与余光中的齐名，他的语言汪洋恣肆，境界深沉博大，有人称其驾驭语言的能力有如将军驾驭千军万马，又有人称他自庄子、韩愈、苏东坡之后将散文的阳刚之美推进到了一个新阶段。这话是否夸张姑且不论，让张名扬起了模拟其文风的念头倒是真的。由此可见，这应该是文学爱好者拓展文字表现力与想像力的一本好书。也许是人近老年，张名扬的思想中多了近乎宗教的悲悯情怀，丰子恺的《护生画集选》便投了他的喜好。这本书原是丰子恺为恩师弘一法师祝寿所作。“护生者，护心也。”详言之，残杀动植物这种举动，足以养成人的残忍心，而把这残忍心移用于同类的人，故护生实在是为人。该书再版时，由著名学者葛兆光对每幅画加以简评。联想起地球环境逐步恶化，野生动植物日益减少的现状，护生之说，不仅不迂腐，还具有现代意义——“说到底，首先需要保护的，是人类对于地球与生存在地球上的生物的同情，是人类不那么自私和残忍的心灵。”

    作为一名老文艺工作者，张名扬读书有两项原则，其一，读经典名著，文艺史上有定评的东西。其二，读书宜杂，就像精米精面不利于身体健康一样，多读点杂书对生活、工作大有益处，譬如张名扬喜看的养生类书籍，《中国药粥》、《药疗食物》等。“其实，这类书应早接触，瞧现在的年轻人，扛着一个啤酒肚，等于扛着一个危害身体健康的炸药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