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虎人物纹陶灶： 再现1800多年前的饮食习俗

资料图片由许昌博物馆提供 陶灶

民以食为天，食以“炊”为先。不管何时，灶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是必不可少的。早期先民受烹饪手段限制，只能摄取生冷的食物充饥果腹。后来，是火的利用开启了人们对食物的探索之旅。为利用火烹饪出美味的食物，富有想象力的劳动人民逐渐发明了“灶”。

在许昌博物馆二楼展厅一个长长的展柜中，一件汉代的龙虎人物纹陶灶颇有看点：它很像现如今人们家里使用的燃气灶。难道如今的燃气灶制造商，也是受了古代灶具的启发？还是让我们跟随文物专家一起，来“破解”汉代陶灶所包含的各种信息吧！

陶灶上的龙虎人物装饰栩栩如生

“看这件文物，多像我们家厨房用的燃气灶！”

“不错，不错，难道现在的燃气灶制造商是受到汉代陶灶的启发才做出来的吗？”

对话的是在许昌博物馆参观的一对父女。他们看到的，就是这件汉代的龙虎人物纹陶灶。

透过展柜玻璃观看，龙虎人物纹陶灶为长方形，张牙舞爪的老虎画面几乎占据了整个侧面。灶的上方有两个凸起的灶眼，两侧是两条鱼。灶的正面中间是一个半圆形的灶口，两边站着两个人，灶的边缘还有规则的乳钉纹和线条纹路。

“陶灶的装饰非常漂亮，保存相对完整！”采访时，许昌博物馆保管部主任陈文利对记者说，这件汉代龙虎人物纹陶灶长34 厘米，宽23.5 厘米，高10.5厘米。它以灰泥为原料，做工精细，纹饰清晰。灶壁左右两侧分别为一龙一虎，拱形灶门有人物，所以得名龙虎人物纹陶灶。

图案中的一条巨龙张着大口，须、角后扬，背生双翼，身卷曲做飞跃状，似欲腾空，动感极强。而大老虎张牙舞爪，双目圆睁，似已发现猎物，正欲捕捉，形象清晰，栩栩如生。

陈文利介绍，陶灶是祭祀和陪葬用的仿实物缩小制作的陶质炉灶。人类自从学会使用火之后，就逐渐告别了茹毛饮血的荒蛮时代，一步一步走向了文明。在人类向文明渐进的过程中，炉灶成为人们不可缺少的基本生活工具。

陈文利说，汉代墓葬里陪葬的陶灶形态各异，从灶形上看，有长方形、方形、圆形、马蹄形等；从胎质和釉色上看，有灰陶、绿釉陶、黄釉陶、绛釉陶等；灶门有方孔、拱形孔，分落地或不落地两种；釜眼有单眼、双眼、三眼，甚至多眼。灶面装饰内容也非常丰富，通常模印有鸡、鸭、鱼、肉、鳖等各类食物以及碗、盘、刀、铲、勺、瓢等餐具、炊具；灶壁上刻有龙虎怪兽、庖厨等。

汉代陶灶为“官制”

在传统的禹州钧瓷分类上，有官窑与民窑之分。而出土于汉代的陶灶，也有“官制”。

陈文利介绍，自20世纪80年代至今，河南一些地方出土的汉代陶灶，上面模印有“河一”“河二”“河三”的铁官铭文。它们分别是汉代河南郡铁官所辖第一、第二和第三冶铸作坊生产的产品。也就是说，这些陶灶是官方生产的。它有可能是在朝廷或官府中使用，也有可能销售到了民间。

纵观河南省各地出土和收藏的铁官铭陶灶，这些陶灶无论是造型，还是制作工艺、装饰手法与题材等方面，都有自己的特色。

通过文物专家的研究与考察，他们发现陶灶灶面和四个壁是分开制作的，由五片黏合而成。首先，按照所制陶灶的尺寸先制作四个壁面，每个壁面的两端做成斜坡式，待晾至半干时黏合成长方形框，然后把灶面与长方形框黏结起来，陶灶四壁与灶面结合的缝隙用泥涂抹使其牢固。灶面上事先留下灶口，釜另外做好后放在灶口上。

但无论哪种方法制作，灶的内壁四角均用泥涂抹成圆弧形。灶外壁的边角笔直，棱角分明。灶面表层光滑细腻。陶灶为灰陶胎，胎质细密。

另外，陶灶上的图案由模印而成，和汉代画像砖上的纹饰一样均呈浅浮雕，清晰生动，形象逼真。

这些官方生产的长方形陶灶造型简单、大方，比较接近当时灶的原形。

再现1800多年前汉代人的饮食习俗

“灶，造也，创造食物也。”《释名·释宫室》这样来写灶具的用途。

早期的灶址在居室内地面中心，燃烧火焰是敞开式的，炊器多为带三足支架的容器，如鼎、鬲、钵等。到春秋战国时期，尤其是战国晚期以后，随着陶质无足炊器釜在人们生活中的大量使用，表明新的炊火设施已经出现，这就是有封闭燃烧室和固定烟道的灶。

汉代的陶灶常和釜搭配使用，釜就是古代的锅，放置在火眼上，煮水烧汤，釜中也可放置带篦孔的甑来蒸饭，从而实现一器多用。

从许昌博物馆收藏的龙虎人物纹陶灶来看，在汉代，人们对生活中的灶极为重视，《汉书·五行志》称：“灶者，生养之本。”王充《论衡·讥日篇》言：“推生事死，推人事鬼。见生人有饮食，死为鬼当能复饮食，感物思亲，故祭祀也。”

由于汉人相信人死后的生活会与在生时一样，人死等于到另一世界继续生活，为了让死者在死后还能继续生前的生活，墓主人就将日常生活器具做成陶制的明器作为陪葬品，这也反映了汉代的丧葬观念。

由此可以看出，当时人们的生活是富足的，社会也相对安定祥和。

许昌博物馆除了这一件具有代表性的陶灶外，还有灶眼上带甑或带釜，灶台上模印有各种食物图案的多种陶灶。这些陶灶，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，生动地再现了1800多年前汉代人的饮食习俗。

从这些在汉代墓葬里陪葬的各式陶灶可以看出，古人在煎、炸、烹、煮等厨艺上也有较高的水平。“陶灶是专为墓主人而准备的象征性炊具，陶灶灶面上模印的题材均是现实生活中食用的肉类和使用的炊具，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。”陈文利说，这也证明汉代工匠不完全拘泥于现实生活，而是通过大胆的想象，把现实生活艺术化，这也为我们研究汉代的饮食文化提供了珍贵的资料。

由于人们对釜、灶的长期使用，逐渐衍生出“釜底抽薪”“破釜沉舟”“鱼釜尘甑”等与灶或与食物有关的成语。

“前些年，在我们市区，有一家姥家大锅台饭店，他们用的就是传统锅灶，给人以怀旧之感。”陈文利说，随着时代的发展，灶具的演变一定会更加科学、环保与便捷。但不管如何变化，在温馨的家庭生活里，人们用灶烹饪出的美味带给人的满足感是相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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